书摘二百八十一

　　凡是大圣大贤，没有不是以戒杀放生，作为挽救杀劫以培养福果、息止刀兵而安享天年的基址。古人说：“欲知世上刀兵劫，须听屠门半夜声。”又说：“欲得世间无兵劫，除非众生不食肉。”所以知道戒杀放生，是拔根本塞源头的济世良方啊。所以陈朝智者大师，买临海县江沪溪梁六十多所，连绵四百多里为放生池。请皇帝下令立碑，禁止渔捕，有偷捕的，违令就受罚，直到唐朝贞观(627～649年)年中，还保持着禁令。唐肃宗乾元二年(759年)，诏告天下各州各立放生池，命颜真卿(书法家)撰写碑文，并载入史册。有记载说：“我皇帝把全天下作为放生池，所有国土中而蒙受这个福，承佛咒加持的力量，断尽烦恼之海生死源头。推测以前的古人，也没有这样的创举。”宋真宗天禧元年(1017年)，诏告天下立放生池，而杭州西湖，也就是宋朝的放生池啊。明朝的莲池大师，立放生池在上方、长寿两个地方，他的《戒杀放生文》，流通天下，到现在三百多年以来，景仰他的高风，慈心救济物类的出家在家人，哪里数得清!

　　有人说：“鳏寡孤独，贫穷患难，到处都有，为什么不周济他们，却去热衷于不相关的异类。那缓急轻重，不也太颠倒了吗?”回答：“你还不知道如来佛祖教人戒杀放生是为什么的道理啊。人和动物虽然不同，佛性原本是一样的。它们因为恶业沦为异类，我因为善业有幸得人身，如果不加怜悯抚恤，任意放肆大吃大嚼，一旦我的福报可能用尽，它们的罪报可能已完，难免要从头偿还它们，充做它们的口腹食欲了。必须知道战争大劫，都是过去世的杀业所感招的，如果没有杀业，纵然是身遇贼寇，当起善心，不会被杀戮，又何况瘟疫，戒杀可免天杀、鬼神杀、盗贼杀、未来怨怨相报杀。鳏寡孤独，贫穷患难，也应当随缘分随能力去实行周济，哪有戒杀放生的人，绝不作这项功德呢?但是鳏寡孤独等虽然十分可悯，还没到死地，而动物类不去救赎，很快就上菜板进铁锅充作口腹美味了啊。”

　　还有人说：“动物类是无数的，能放多少呢?”回答：“须知放生一事，实际是为发起同类人普遍爱护物命的最胜善心，企望他们体会到放生的意义，心中有善良，不忍吃它们。既然不吃了，那捕猎的人就息止了，那么水陆空行一切物类，自在飞走游泳于自己所在的环境，就成为不放生的大放生普放生了。不就是所谓‘把天下而作为放生池’了吗?纵然是不能人人都做到这样，而一人不忍心吃肉，就有无量的水陆生命，得免被杀戮，何况不止一个人呢?又为现在未来一切同类的人，断除了鳏寡孤独贫穷患难的因，作长寿无病、富贵安乐、父子团圆、夫妻偕老的缘。这正是预先实行周济，使未来生生世世永不遭遇鳏寡孤独等苦，长享长寿富贵等乐，不就是所谓“所有国土中而蒙受这个福”了吗?”(增广文钞卷二·南浔极乐寺重修放生池疏)

　　书摘二百八十二

　　清朝同、光(同治1862～1874、光绪1875～1908)年间，福州的梁敬叔先生，他所著的《劝戒录》，记载眼前发生的杀生果报说：浦城的县官某公，很久就戒杀生，而夫人性情暴戾，又贪口腹的美味，天天以屠杀众生为快活。当时正赶上她的生日，命厨师先期准备杀生用具，厨房猪羊一大堆，鸡鸭成群，伸着脖子哀鸣，都将被杀死。县官看了很可怜它们，对夫人说：“你过生日，它们就要死，理应放生，以求福寿。”夫人说：“如果听你的，禁止男女结婚而戒杀生，那几十年后，人类灭绝，天下都是禽兽了。你不要说这种老书呆子的话，我不受别人欺哄的。”县官知道不可劝戒，叹息而去。

　　夫人那天夜里熟睡时，不知不觉来到厨房，见厨子磨刀霍霍，众多仆人围在旁边观看。忽然夫人的魂与猪，合为一体，厨子上前捆住猪的四脚，提到大木凳上，按住猪的头，用利刀刺入喉咙，夫人感觉痛彻肺腑。又投到烧开的水里，拔毛刮身，痛遍皮肤。然后又从脖子剖开到肚子，痛极难忍，魂随着肝肠，一起破裂出来，觉得飘泊无依。过了很久魂又与羊合在一起，吓的狂叫。而仆人们还嗤嗤憨笑，好像没有看到什么。那屠宰的惨状，又超过猪几倍。接着割鸡宰鸭，没有不是亲身感受的。屠宰已完，惊魂稍微安静下来。老仆人拎一条金色鲤鱼来，魂又附在鱼上，听到一个丫环欢呼说：“夫人特别喜欢吃这种鱼，现正在熟睡，快点交给厨房剁作鱼丸，可以准备早饭吃。”有人就除鱼鳞剔鱼胆，断头去尾。那除鳞就如碎剐，那剔胆就如破腹，到了砧板上，铮铮的细剁，这时夫人感觉一刀一痛，就好像化为百千万亿个身体受到一寸一寸的零敲碎斩啊。她极力狂叫才醒过来，小丫环进来说：“鱼丸已作好，夫人可以吃早饭了。”于是立即命令撤去鱼丸。回想恐怖的梦境，汗如雨下，因此嘱咐不摆生日宴席了。县官细问为什么，夫人说了全部梦境，县官笑说：“你一直不信佛，如果不受那么多痛苦，怎么能放下屠刀啊。”夫人只是摇头不语，从此断荤吃素，同县官共守杀生的戒了。这是嘉庆(1796～1820)中年发生的事。(文钞三编·劝戒杀放生文序)

　　书摘二百八十三

　　鸡蛋，吃素的人不可以吃，因为有生命气象。即使没有生命气象，也不可以吃，因为有毒质的缘故啊。有人说没有雄鸡的地方，鸡蛋没有生命气象，这个地方很少没有雄鸡。过去有一个人好吃鸡蛋，时间长了就腹中有毒了，生出许多鸡蛋以及小鸡。医生们看不出是什么病，东汉医圣张仲景叫他煮蒜吃，结果吐出许多鸡子，已经有毛和无毛的鸡，劝他一生不要再吃，再吃就无法可治了。可知鸡蛋的祸太大了。(文钞三编·复罗智声居士书二)

　　书摘二百八十四

　　鸡蛋能不能吃，争论已很久了，但是明理的人，决不认为应该吃。喜欢吃的人，巧为辩解，实际是自己暴露自己的愚钝，为什么呢?有人说“有受过精的蛋，有生小鸡的可能不可以吃;没有受过精的蛋，不会生小鸡可以吃”。如果像这样的说法，那活物不可吃，死物就可以吃，有这样的道理吗?这种邪见，聪明人多会有，不知他们其实都是为了口腹而炫耀自己的小聪明，被明理的人所怜悯啊。(文钞三编·复真净居士书)

　　书摘二百八十五

　　昔日周文王发布仁政，仁爱涉及到枯骨(周文王看到野外的枯骨就埋了)，但不到二三百年，而杀人殉葬的风气，遍传天下。而且以殉葬人多为荣，天子诸侯上流人士，都随自己的能力去做，竟然有数百上千人殉葬的。以秦穆公的贤善，还杀一百七十多人用来殉葬，秦国的子车氏三个人，是秦国的良臣，都被杀掉用来殉葬，何况其他人呢?这种事情发生都是由于不知三世因果的原故了。自从佛法传入中国以后，史书上再没有听说殉葬的事，这也未必不是如来三世因果的道理产生的效果啊。

　　当今的世道，杀生的劫难正是盛行时，尤其应当提倡戒杀吃素。杀劫的事，是杀业所形成的，杀业最大的，是“食肉”。因为吃肉的缘故，感招一切天灾人祸，干旱水涝，大雨瘟疫蝗虫不断，吃肉的害处太多，说也说不完，就随便举一例说明吧。昔日列国时代，鲁国有二位勇士，各在一个地方，有一天相逢，就买酒一起喝。一位说：“没有肉喝酒不能特别兴奋，应当买肉。”另一位说：“你我都是肉啊，还更要什么肉呢?”两人就互相割身上的肉吃，并且互相割给对方吃，结果就死了。这事在我们看来，认为太愚蠢，却不知道吃肉的人，不懂因果报应，他日人死后转为畜生，畜生死了转为人，那互相吃来吃去，与这个例子说的有什么不同?不过是隔了一世和同时的差别罢了，而且还更严重呢。二勇士互相吃肉而死，他们的因果报应，一时都了结了，而吃肉的人，因果且纠缠不止，报应也没有完的时候。《楞严经》说：“以人食羊，羊死为人，人死为羊。如是乃至十生之类，死死生生，互来相啖。”经上有明确的文字说明，太可怕了。这里又略说一下意思，表明不应该吃肉的道理。

　　(一)因为不能有残忍的心，一切含灵众生，都是同体。因为爱民而爱惜物类，最祥瑞的气氛，就布满人间。所以知道杀戮生灵，完全没有道理。一切众生，都是贪生怕死的，我怎么能忍心残害生命，填充我的口腹?

　　(二)因果报应。一切生灵，都是因为往昔不知因果，堕落为畜类。今天我杀他吃他肉，他年他的恶报结束，我的杀业刚成，那我也将成为他菜板上的肉啊。所以戒杀吃素，不是专为生灵着想，也是为自身着想啊。明朝翰林刘玉绶，乘船停泊在苏州，梦见一高大男子求救，自称是宋朝偏将军曹翰：“因屠杀江州城，世世作猪。这个对门的屠户，过一会儿所要宰杀的第一头猪，就是我了，请去救援。”刘玉绶醒来果然看见屠户将杀猪，于是买而放生到阊门一寺院中。凡是呼唤曹翰的，那猪都回头张望。这事可以作为人变畜生，畜生变人的证明。史书上记载活阎王活小鬼的事很多，这都是天地鬼神，透露一点因果报应生死轮回的消息，以此来警戒世间人啊。

　　(三)一切众生，都是我过去的父母眷属。我们既然明白因果轮回，那么一生有一生的父母眷属，历劫多生，有历劫多生的父母眷属。那么历劫多生的父母眷属，轮回六道，其中如果有造恶的，难免不投入三恶道。所以我们对六道众生，应当作父母妻子想，岂有孝子贤孙，而吃他们亲人的肉呢?岂有慈父慈母，而吃他们子女的肉呢?这样一思量，就不忍吃也不敢吃了啊。即使祭祖先，也不应该用肉祭，因为名义是敬祖先，实际是害祖先了。至于用肉食供奉父母，都是使父母折福获灾，父母有福德善根的，就损父母的福德善根，没有福德善根的，增添父母受杀的恶业。昔日佛在世时，一寡妇为丈夫逝世周年，买肉来祭，路上遇到佛陀，佛陀对她说：“这个肉是你丈夫转世所变的了，怎么能用他的肉，祭他的灵呢?”这样推论而敬天地、祀鬼神，也不应该用肉。天地鬼神，岂有不懂因果，贪这些污秽腥臭的肉，而来享受吗?这是用带血食物去奉祀的，想求福反而更得祸啊。

　　(四)一切众生，都是未来诸佛。因为一切众生，都具有佛性，都应当要作佛，所以是未来诸佛。而且畜类中，不时有佛菩萨化现在其中，方便度众生。比如《清凉志》中记载的“薄荷”事。有一僧人在五台山，遇到另一个奇异的僧人，拿出一封信函，嘱咐他交给薄荷，没有说地址。一天五台僧人路过卫辉那个地方，见一群小孩儿呼喊“薄荷”，僧人问：“薄荷在哪里?”小孩儿指墙下所卧的猪说：“这不是?”僧人取出书信叫薄荷然后投给它，那猪像人一样立起来，用两支猪蹄接信而后放到口中，便立着化去了。僧人这才知道这头猪，是菩萨所现。原来屠户杀猪太多，如果要被杀的猪来到薄荷跟前，那就任人宰杀，一点儿也不逃走嚎叫，所以屠户爱惜薄荷。凡是要杀的猪，牵薄荷到那猪边围绕一下，就简直像杀死猪一般，所以薄荷是多年养而不杀。因为那猪清洁，爱吃薄荷，所以叫薄荷。最初五台僧人接受奇异僧人的信函而去，在途中思索，这信函将投到哪里，于是私拆信封。信中大意是：“度众生如果度完，就应当尽快返回，免得太久会迷失了。”僧人感到奇怪，又重新封好信，到现在，终于知道“薄荷”是大菩萨啊。绕猪走一圈，而群猪就证无生法忍，他的威德神力，岂是可以思议的吗?

　　又有唐文宗喜欢吃蛤蜊，一天有一个蛤蜊壳闭合的很紧打不开。皇帝亲自打开，里面有肉身观音大士像，庄严异常。从这事来看，肉还可以吃吗?倘若误食佛菩萨所化的肉身，那罪过可以说得清吗?我们如果知道这些道理，自然不敢吃肉，也不忍心吃肉了啊。(文钞三编·南京素食同缘社开示法语)